首页

搜索 繁体

犯下业障(1 / 2)

下午,文鸢待在房间里插花,送进来的野菊上还沾着水露。她在大学时学过几节插花课,也有在花店打工的经验,做起这些来还算娴熟。

将最后一支野菊花插入瓶中时,桌面还剩下不少洋桔梗。因为自然生长,花束飘着比室内圈养更强的,肆意自由的香味。

文鸢半跪在地毯上,一言不发地拨动着面前的鲜花。

它开得这样艳丽,好似与整个死气沉沉的房间格格不入。

女人半跪在地上,耳边突然传来阵阵梵音,有些愣住,剪刀不慎用力剪破了指间,血汩汩涌出。

年轻的保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尖叫着急急忙忙去翻找医药箱。

包扎伤口时,文鸢仍旧瘫跪在地上,问她音乐是哪来的。

保姆不敢多有隐瞒,边替她用碘酒消毒,笑了下:“是老板吩咐的,说他会晚点回来,让您别太闷了,找点事做。然后…”顿了顿,她才继续说,“老板请了一尊佛回来,刚刚受香火开坛,说您在这里也可以诵念。”

刚才没有注意,文鸢这才回忆起门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一丝不可置信。

她走出客厅才发现说的都是真的,金灿灿的小佛像摆在大堂庇佑处,供品与缭香摆得整整齐齐。刚才的诵念梵音就来自于佛像脚下的檀木盒。

不知道魏知珩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请到佛像的。文鸢诧异,却没有多嘴去问。她虔诚地跪在垫榻上,双手合十,以此生最诚的信念祷告着,希望这一切都能顺利顺遂。

佛生慈悲,希望,这一切的发展都平安无事。

魏知珩比答应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才回来,进门便看见已经跪在塌上已经不间断2个小时的女人。那道背影微微弓着腰,低头,跪拜礼的姿势尤为标准。

吴子奇怪异地啧出声,刚准备张嘴说点什么,被男人抬手制止,安安静静地看着。

保姆解释道,她已经在这里跪了很久,中途只喝了口水,休息了几分钟又继续跪着,说要给母亲祷告。

魏知珩没有立马打扰,站在原地看了几分钟才走到身边将她拉起。

手臂贴着他滚烫的手掌,文鸢猝不及防地被他带走,甩在沙发上坐着。

魏知珩抬眼看了下她有些发红的膝盖,叫人拿点东西过来揉揉,过了会,才开口:“在这里跪有什么用,说了会陪你出去,总折腾自己做什么?”

文鸢撩下裙子,拒绝了保姆的好意,把人叫下去。她主动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右手,刚才就是这只手牵起了她,声音放缓:“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白皙光滑的手指轻轻地揉着他的手臂,力道不大,酥酥麻麻地,叫人很是受用。

很少,他能见到她这么听话的样子。

魏知珩答应得很快,从吴子奇身上拿过钥匙便拉着她出门。

吴子奇本想跟着,奈何没追上,只能干等吩咐,顺道给已经抵达酒店的时生发消息。

那边只短暂地回复了一个字:滚。

下午3点,车子靠右极速行驶在泰昂卢大街上,阳光让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

车内空调很足,文鸢甚至觉得有些冷,瑟缩了下。魏知珩顺手帮她递了瓶水,副驾驶的人盯了半晌,才接过,拧开了瓶盖递给他。

男人单手操作着方向盘,原本正视前方,因为她递水瓶的动作转过头来,却没接。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文鸢没来得及反应,整个身体因为惯性往前飞去。肩膀上的束缚感又将她扯了回来,摔回位置瞬间大脑空白。

她望着手上洒了一半的水,全都溅在长裙上,而始作俑者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玻璃前窗外,两个赤着脚横穿马路的小孩儿也同样被这辆开得极快的豪车吓到,一屁股摔在地上呜哇哇大哭。

文鸢有些揪心,正准备打开车门下去看看情况,手臂再次贴上滚烫的手掌。

魏知珩冷不丁笑了下:“你为什么总对别人那么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孩儿你都觉得心疼,什么时候心疼心疼自己。”

男人莫名的话令文鸢摸不着头脑,魏知珩又补充:“那瓶水是给你喝的。”

魏知珩又重新开了一瓶递给她,文鸢喝了两口,眼神还是不断看向前窗。好在那两个哭着跑的小孩儿没出什么意外,只是被吓到了,没一会儿自己爬起来拍他们的车窗,大一点那个似乎是想给弟弟讨说法,或是想趁机讹些钱。

黝黑的窗户倒影着一大一小局促的身影,脏兮兮的廉价衣服在这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车子面前显得十分没底气,他们紧紧攥着彼此的双手,可想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过来。

在这里,穷人和富人直接差距就像是蝼蚁和大象,他们随时随地就可以被踩死,甚至就连警察也只会帮着富人们讨公道。

不出意外,应对他们的是只降下一片缝隙的车窗,连脸都没见到。钱从缝隙中洋洋洒洒扔出来,丝毫不肯浪费一丝车内的冷空气。这就是对他们的赔偿,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发动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声浪震得耳膜发烫,他们没来得及后退,车子飞驰出去时险些再次将他们刮倒。

车轮碾过地上的钞票,掀起一阵阵的尘土,男孩儿紧紧看着,直至尾灯消失不见。

尽管见惯了他恶劣行为,但此刻,文鸢仍旧觉得难以忍受。

似乎,在魏知珩的认知里,从来就没有平等与尊重二字,任何事情都由他的心情而执行。他随心所欲地将人划分成叁六九等,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恐怕只有他自己。因为站在顶端,所以可以对任何人发号施令,也可以掌控所有东西,不把人当人看,永远高高在上,永远自私自利。

她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怎么会过着心安理得的日子,难道不会遭受神罚吗,他又是怎敢和她一同去祈求的,明明恶贯满盈…

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言。

下车时,魏知珩似乎还是带着气的,关门声很大,没等她便匆匆地抬腿走了。

车子停在塔銮寺庙外。今天是周叁,来参拜的信徒很多,其中夹杂着游客,熙熙攘攘占满了走道。

人流中,文鸢小步跟在身后,离他越来越远,直至前方的人停步:“不想去我们可以回去。”

文鸢倏然抬头,看见他站在人流中,逆着身望她。

魏知珩身材高挑,漂亮贵气,即便是在人群中也十分惹眼。他单单立身,就引来不少人回头驻足。

“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文鸢快步踏着地板走到他身前,扯了扯袖子认错,“你别生气了,可以吗?”

睨着袖间的手指,魏知珩冷哼一声,也没说究竟生没生气,但态度却实打实地缓和了。

旁边有不少卖东西的,魏知珩让她在这儿站着不要动,没一会,回来时手里打着一把红色的竹竿遮阳伞。

文鸢有些惊讶,寺庙里打伞是不敬的,即便再热,进了内殿也没人会对着佛像打伞。

“我不热。”她拒绝,把魏知珩倾斜过来的伞推开,明确表示:“这样对佛不敬。”

“心诚就可以了,我看你那么诚恳,佛怎么会怪你?”魏知珩将伞重新倾斜她的方向,让阴影落满她的身体,严严实实遮住,“再说,内殿外有什么紧要?其他人不是也打着伞么。”

魏知珩难得同她说起道理,文鸢却固执地摇头拒绝。她走在前,魏知珩走在后侧,伞尖的阴影若有若无飘在她身上。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