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得跟真的似的。”
&esp;&esp;拐了两个弯,就到了亭溪的爷爷家。
&esp;&esp;明明只是离开了两个星期,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院子里的杂草竟然都长到小腿高了。
&esp;&esp;小赵婶说大伯最近有时会来,今天好像不在。
&esp;&esp;堂屋是有锁的,也不知道是亭志海给他的,还是他自己去偷偷配的。
&esp;&esp;亭溪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推门进去,一层灰落了下来,把他呛不行。
&esp;&esp;“咳咳!”亭溪捂住口鼻,“你先别进来,我去——”
&esp;&esp;话还没说完,周霁已经走了进去,把几扇窗户都打开了。
&esp;&esp;“你怎么一点事没有?”亭溪疑惑。
&esp;&esp;等周霁转过来,才看见他脸上的口罩。
&esp;&esp;亭溪:“……”
&esp;&esp;似是看出了亭溪脸上的无语,周霁解释道:“只带了了一个口罩。”
&esp;&esp;行,这理由,合情合理。
&esp;&esp;暗恋个鬼啊!
&esp;&esp;谁家好人暗恋别人是这样的啊!
&esp;&esp;“呵呵。”亭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不再理他,摸出小赵婶给的钥匙,走到自己房间门口。
&esp;&esp;“……得。”亭溪又把钥匙收了回去,“用不上了。”
&esp;&esp;门头上的锁早就已经被破坏了。
&esp;&esp;他推开门,屋里一片狼藉。
&esp;&esp;不大的地方,只放得下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个不算大的书桌,简陋的衣柜靠墙放着,地上堆满了书和学习资料,但也已经被翻乱得不成样子了。
&esp;&esp;亭溪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esp;&esp;他从角落里翻出一个没了轮子的行李箱,把不算多的衣服一股脑全塞了进去。
&esp;&esp;周霁倚在门边看着他。
&esp;&esp;他倒是想帮忙,但这间房,已经没处下脚了。
&esp;&esp;“你不是应该把钱装上吗?”周霁突然开口。
&esp;&esp;“钱?哪来的钱?”亭溪直起腰,四处望了一圈,连个硬币都没见着。
&esp;&esp;“这啊。”周霁指了指地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知识就是金钱。”
&esp;&esp;“……”亭溪无语了一秒后,嘴角没绷住,笑骂了一句,“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吗?知识就是力量,亏你还年级第一呢,瞎蒙的吧?”
&esp;&esp;笑着笑着,亭溪就停不下来了。
&esp;&esp;他手上没力,直接往行李箱上一坐,傻笑了好一会儿,才从脚边摸到一本字典,朝周霁扔过去,“你大爷,你被沈飞飞传染了吧。”
&esp;&esp;周霁接住字典,随意地翻了翻,笑笑没说话。
&esp;&esp;“其实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亭溪望着已经结了蜘蛛网的屋顶,叹气说,“无非就是老两口的银行卡,存折,现金,但他们也不用脑子想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会留给我吗?”
&esp;&esp;“不重要。”周霁走过来,把那本词典塞进了箱子里,抬眸看向他,“那些东西不重要,重要的,在这。”
&esp;&esp;刹那间,亭溪的鼻子有点酸。
&esp;&esp;他还保持着刚刚仰头的动作,看到天花板上那只蜘蛛,死死绞住不慎撞上的飞蛾。
&esp;&esp;这顿得吃挺香吧。
&esp;&esp;……
&esp;&esp;亭溪自己都想骂自己一句神经病。
&esp;&esp;他眨了下眼睛,把将出未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才去看蹲在旁边的人:“你这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肯定不是沈飞飞。”
&esp;&esp;亭溪先帮他排除一个答案。
&esp;&esp;周霁撑着膝盖站起来,又去帮忙整理书桌上的资料:“这还用学?我可是年级第一,不是瞎蒙的那种。”
&esp;&esp;“……靠。”亭溪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你记仇的小本本不是没带吗?”
&esp;&esp;“嗯,但是脑子里还有副本呢,忘不了。”周霁推开面向书桌的那扇窗,风景还不错,隔着一条路就是一片湛蓝的湖泊,“我可不像有些人,我记性好着呢。”
&esp;&esp;亭溪又想揍人了。
&esp;&esp;刚感动没几秒。
&esp;&esp;他从箱子上站起来,一步跳到书桌旁边,手还没搭上人的肩膀,眼睛突然瞥见窗外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esp;&esp;“操!这个狗东西!”亭溪一眼就认出是谁,咬牙骂了句。
&esp;&esp;那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转头就跑。
&esp;&esp;“站住!你别跑!”亭溪大喊了一句,手往窗户上一撑,动作麻利地就翻了出去。
&esp;&esp;亭溪动作太快,以至于周霁都没来得及拦住他,只能出声提醒:“亭溪,脚……”
&esp;&esp;他的声音在看见那人健步如飞的脚步后,戛然而止。
&esp;&esp;……
&esp;&esp;多么神奇。